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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井”字源于甲骨文,演变至今,井字的规范写法为两横两竖,像井栏两根直木与两根横木相交之形,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是井字,这是“字”的魅力,也是“井”的神奇。

古往今来,井随人居,有井的地方一定有人,宋代有句名言“凡有井水处,处处歌柳词”来夸赞柳永词的魅力,也客观上表明了井与人的紧密联系。在古代,井被认为与“井田制”有关;在现代,井字可以联想到四通八达、无限延伸的“互联网”。跨越了几千年的沧桑,不得不感叹中华文明中这“井”的神奇,无论是文字之“井”,还是实体之井。

我的家乡在冀东平原通往东北咽喉地带的城市边缘,这里因一口井而远近闻名。它静静地长在村南一个自然形成的大坑东岸,两户人家院外错落的夹角处,大约四米见方的地方。这中间有个四四方方的井口,周围的青石板上面凹凸不平的足迹记载着井的久远,一架木制辘辘无论何时总是吱嘎吱嘎地微笑着迎接汲水的乡亲,它用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捧出清爽的甘泉,宛如给乡亲们平淡的生活抹上一点甜。

水是生命之源,有了水,就有了人居,就有了劳动和生活的气息。每个炊烟袅袅、夕阳拂地的傍晚,都能看到三三两两、挑着一对水桶去井台汲水的乡亲。他们扁担上的空桶就像两个不太和谐的乐器,东摇西晃着,发出调皮而欢快的碰响。提着水桶的健壮青年哼着不知名的小曲,欢快地把桶抛向井里,一只手提着水桶练着臂力。而漂亮的姑娘打完水后,趁着没人时在井边扭着秧歌,看着自己水中婀娜多姿的影子自我陶醉。哈,不知是谁把刚打上来的井水,偷偷泼向了那姑娘,立刻引来了一场欢快的水仗,爽朗欢快的嬉笑和追逐,把平静的井水都荡起了波澜,那弯着腰的井栏也笑得震颤。晚霞斜照、光影弥漫,井旁上演的一幕幕乡村话剧,就是我少年时代故乡的生活画面。

故乡的那口井旁边有一棵古柳,老井与古柳是一对好朋友,相伴相生、相互成长。古柳在井水的滋润下,扶疏蓊翳,老而愈茂;井在树荫的覆盖下,气蒸水润,老而弥甘。在我的故乡,有井的地方大都会有树,又以柳树最多,因柳树最易得活,自然生出,且好生长,这口老井和这棵古柳可谓是相得益彰,共生共荣。

兼冬积温水,叠暑泌寒泉。冬天,总觉得全世界都是凉的,只有井水是温暖的,它常年保持着那份淡定和从容,如洪应明《菜根谭》中所写“宠辱不惊,看庭前花开花落;去留无意,望天上云卷云舒”。夏天,井水成了大自然与井自身赋予人们的天然冰箱,汪曾淇在《夏天》中说,“西瓜以绳络悬之井中,下午剖食,一刀下去,喀嚓有声,凉气四溢,连眼睛都是凉的。”那是井给人们生活的馈赠。

东风吹来满眼春,乡村生活羡煞人。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让农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整齐划一的二层小楼代替了过去的砖瓦房,双向行车的街道洋溢着十里桃花的粉红,街心公园满塘荷花香、一池碧水绕,美丽乡村的景色吸引着八方来客。故乡一日千里的变化,离不开走出去的优秀石村人的回馈。在大家的努力下,老井进行了全方位改造和保护,周围加固了护栏,旁边树起了“吃水不忘挖井人”的两米高石碑,碑文背面铭记着井的历史和老井在高科技的帮助下,将井水送进家家户户的时间,以及改造保护老井的人的名字。

走进新时代,新媒体开拓了乡亲们的思路,吸引着更多的城市居民纷纷到乡村体验生活。老井恢复了往日的繁华,成为城市居民参观农村的打卡地、新媒体人推介美丽乡村的采景地。一轮又一轮的人们像蜜蜂采蜜一样,在井边来来往往,如过去那些汲水的乡亲一样繁忙。

流光容易把人抛,红了樱桃,绿了芭蕉。随着时代的发展,那些曾经给予大地生命源泉的老井,依然用自己独有的方式继续奉献着、助力着现代化新农村井然有序的发展。它也将用另一种方式,静静地躲在游子梦中最温馨的角落里,成为掸不尽的乡情,抹不去的乡愁,抠不掉的乡景。

来源:中国青年报客户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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